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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成品製造

 

包裝設計

 


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德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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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里很窮。父母很不樂意,她還是義無返顧。她的右手牽著他的左手,十指緊扣,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婚后的生活平淡而甜蜜。她每天都會粘著他纏纏綿綿,巴不得做他的影子,分分秒秒伴隨在一起。   他常用左手緊握她的右手。她傻傻地感受他手心的溫暖。就這樣被緊緊握著,一輩子。她甜蜜地想,但沒有說出來,只是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   不久,娘家妹妹來帶她回娘家過些日子。她跟在妹妹后面走得很慢,心里在想著男人的左手。妹妹催促她快一點,她應了聲“哦”,心竟慌亂起來。她望著他說,有東西忘記帶了。人卻沒有動。   他不解。妹妹也不解。她紅著臉,緊緊拉起他的左手。他才知道,那東西不是別的,是自己左手的溫度。她的右手感受到了他咚咚的心跳。   三年過去了,家里的人口又多了一個。山里的生活就是這樣。年年忙碌,到頭來收獲的總是微薄的希望。家中添丁后,家中生活更緊巴了。   放在他的左手心時,他無意中發現:她的右手變得消瘦了。   他的心針刺般疼。他默默地嘆了一夜氣,決定走出大山,到外面去闖蕩。他走了以后,她感覺心空落落的。她白天呆呆看著自己的右手,夜里就會夢到他的左手。   剛走月余,她就待不住了,非纏著要去。他只好回來接她,孩子交給了老人。   閑著沒事,他的左手拉著她的右手,逛逛夜都市。城里的燈流光溢彩。她的右手慢慢地滑出了他的左手。她沒有感覺到,他也沒有感覺到。左手和右手就這樣不經意地松開。   她決定留下來。他白天上班,她則待在小屋中,等他晚上回來拉她的右手。寂寞久了,她覺得自己悶得慌。他就給她找了一個輕快的工作。   主人是一個腰纏萬貫、出手大方的大老板。她第一次見到這樣花錢的男人。她愣住了。主人看在眼里,心里卻動了念想。他假裝無意地伸出左手,碰了碰她的右手。她慌忙縮回手去。   回家后,她心跳著在腦海中回放,臉竟莫名紅了起來。他不知道,用左手來握女人的右手。她笑著輕輕甩開了他的左手。   主人天天都裝著無意的樣子,左手總會碰她的右手。她終于抵擋不住主人的誘惑,將自己的右手交給了他的左手。丈夫再握她右手的時候,她沒有了過去的感覺,就像自己的左手握著自己的右手。   他不敢想象她的變化,但又不得不面對。她和他已熟悉到陌生的程度,就像左手和右手。苦苦的哀求喚不起她右手曾經的感覺。緣分已隨風而去。   她昂著頭走出他低矮的租房,低著頭走入主人剛買的新屋。主人將一把鑰匙丟給了她。她做起了金絲雀,過上了穿金戴銀、富麗堂皇的日子。   一個月過去了,男人也回不了幾趟家,握不了幾次他的左手。她慢慢知道了他的秘密,握他左手的女人還有幾個。郁悶痛苦終于憋出了她的病。他終于在萬般期盼中回來了。   他麻利地脫光衣服,猴急一般辦了事,然后又麻利地穿好衣服。手都沒有牽一下,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背后留下病懨懨的她,獨自用右手捧著斷線的淚珠。淚光中,她想起了以前的他,和他的左手。一回深夜,她忽然發燒得厲害,躺在床上卻不敢亂動,生怕驚醒勞累一天的他。   他卻自己醒了,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心疼地責備她為什么不早說。他的左手握了握她的右手,話語中透露著焦急。他麻利地穿好衣服,去請醫生。   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足音回蕩在她的心間。現在的他也是這樣麻利和心急,但她知道,自己的右手卻始終不在他的左手中。   鬼使神差般,病中的她忽想到去看看以前的他。四目相對,一時無語。他還是以前的模樣。他伸出了左手。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輕輕地說,我在等你,知道你會回來的。她的心一陣顫動,眼淚止不住奔涌而出。他的左手還是以前的那樣溫暖。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左手下意識地用力握緊她的右手。她破涕而笑,害羞地撓了撓他的手心……     原創: 燈火上樊樓  超哥的隨筆 +10我喜歡

阿 摸 仙 逗 你 玩 “阿摸仙”是雙獅鎮當地方言。“仙”通“先”,有兩層意思,一是指醫生,二是指先生。將兩層意思捆綁在一起,就成了“仙”。這是對道行高深的人的尊稱。阿摸仙是雙獅鎮民間的接骨醫生。他為患者治病,無論是接骨還是療傷都很特別,從不打針敷藥,而是用雙手在患處不停地拿捏,鎮人叫“摸”。這一招不疼不痛,讓患者在不知不覺中康復。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患者已經夠痛苦了。能少一點痛苦就少一點痛苦。”這就是他的與眾不同。 西澳口的吳仁壽是泥瓦匠。一次幫鄰居鋪屋瓦時,不慎從房頂跌落下來摔斷了腿,找東澳口的接骨名醫張逸先治療。張醫生把斷骨處再打碎,然后敷上草藥還原。這是張逸先治骨折的奇招,也是奇效。但吳仁壽說:“早知這樣,我去找阿摸仙了。那一刻我是痛不欲生,差點昏死過去了。” 阿摸仙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一邊拿捏一邊說段子,尤其喜歡說馬三立的那個單口相聲《逗你玩》。于是,鎮人又有一個說道“阿摸仙接骨治傷逗你玩”。 阿摸仙家住雙獅鎮衙門街,接骨治傷也在家里。他只坐診不出診,不管患者何人,一律抬到家來。 一日,雙獅鎮漁會會長被兩個壯漢抬著來到阿摸仙家,說是會長到漁船上巡察時,不慎摔折了腿,鎮上其他兩家骨科診所都不敢接手。阿摸仙心里明白,這是一個棘手的病號,弄不好身敗名裂。看來不能再用祖傳的接骨療傷招數,應該換一種手法。他靈機一動,想用一種無痛無藥按摩式的招數。但這需要患者的積極配合。而這種配合又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 阿摸仙讓患者平躺在床上,然后兩手在骨折的腿上輕輕拿捏、按摩。一邊和患者很隨意地聊著,“會長這腿是怎么摔斷的?” “那天閑來無事,到船上轉轉”會長說:“誰知下船時一腳踩空,把腳摔折了。” “會長對打魚的事兒很關心”阿摸仙說:“我有個親戚,也是捕魚的,有一回他的漁船和另一條漁船不慎相撞了,兩條船互不相讓,事情鬧得很大。聽說鬧到了咱們雙獅鎮漁會,找會長您評理、調解。” 會長問:“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也不知道?”會長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任憑阿摸仙拿捏。 “會長不問青紅皂白,完全袒護對方”阿摸仙繼續往下說:“你就不要裝傻賣乖了,因為對方是你的親戚。” 這時候會長有點來氣了,“你越說越玄乎,到底是哪年哪月的事?你說清楚,可不要無中生有捏造事端。” “什么時候的事你沒必要問得那么清楚,反正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想賴也賴不掉”阿摸仙說:“做會長的要一碗水端平,那樣一邊倒,肯定是拿了對方不少好處。” “放屁”會長火大了,簡直怒不可遏,“今天你阿摸仙不把話說清楚,我跟你沒完”他忘了自己是斷了一條腿的人,想翻身坐起來。只聽一聲“唉喲”,就不動了。 阿摸仙知道火侯已到,很快變了一副面孔,笑容可掬地說:“會長息怒,這是逗你玩”于是他說出了實情,“要是不這樣激你,你也不可能動那斷腿。要是我動,恐怕你會痛得昏死過去”阿摸仙一邊解釋,一邊輕輕地摸著那已經復位的斷腿。 此后,阿摸仙就用這種方法,臨時瞎編一些有的沒的事兒,逗那些折胳膊斷腿的求醫者玩。臨了總要說上一句歉意的話“逗你玩”。 阿摸仙除了為求醫者接骨療傷外,唯一的嗜好就是聽相聲。對候寶林和馬三立兩位相聲大師的相聲更是情有獨鐘。那年,馬三立的單口相聲《逗你玩》火遍大江南北,阿摸仙聽了不下一百遍,還能一句不漏地從頭講到尾。于是,阿摸仙就改激將制怒的方法為逗樂嘻笑的招數,讓患者配合治療。他就把馬三立《逗你玩》這段子講給那些患者聽,逗得他們開懷大笑,折胳膊斷腿也就在這笑聲中不知不覺、自然而然復位了。阿摸仙自然也免去了臨了那句“逗你玩”的道歉話。 ---   道 士 三 兄 弟   雙獅鎮有一家道士三兄弟,是以從事道士行當為生。或者說是專業道士。最先出道的是大哥阿灶。那時候,道場的規模和排場也不大,一人當道就足夠了。其實,大哥阿灶希望兩個弟弟干點別的,不要步自己的后塵。這個行當很累人,道場一做,沒日沒夜,甚至通宵達旦。吃不像吃,睡不像睡,簡直不是人干的。他常說自己沒出息。 那時候三弟還小,才五六歲不懂事。二弟已經十六歲了,就讓他在村里當農民,能糊個口就行了。雙獅鎮人多地少,只有后門山上的一點山地,只能種種地瓜和青菜,說起來不是很累人。 大哥阿灶做道場的時候,穿上黃色的道袍和戴上黑色的道帽,手持一只金黃色的小鈴鐺,叮叮當當不停地搖著,嘴里念念有詞。從三皇五帝,念到溥儀和孫中山;從陰間念到陽間,念到雙獅鎮和做道場的東家。有時又會由念轉為唱。偶爾也會拍一兩下驚堂木。逝者入殮的時候,鞭炮、鑼鼓大作。鑼鼓鈸也是他一個人敲打。之后,他領著一班孝男孝女,繞著棺槨轉圈圈,行祭拜禮。 雙獅鎮的功德一場最多七個道,一道三個小時。一般人家做一道,從晚上九點做到下半夜凌晨一點。稍富有的人家做三道,從下午四點開始做到下半夜凌晨一點。那些大戶人家做滿七道,三天三夜連著做。一場功德做幾道,全憑東家定。道場越多,給的酬勞就越多。 在雙獅鎮,有兩種道,一種是平話道,念唱都用城里話;一種是閩南道,用當地方言念唱。阿灶屬平話道,他家在西澳村的元帥橋頂,他是平話與閩南方言通吃。有趣的是,很多只講本地方言的鎮人,也喜歡上了平話道,覺得那話好聽,柔柔軟軟的,聽起來好舒服,好暖心。他們就請阿灶做道場。況且阿灶出道早道行深。阿灶每天的日程排得滿滿的,時辰掐得準準的。這一刻利用東家的空檔到西家,那一刻又利用西家的空檔到北家。在兩三家之間輪流轉著跑場。 按理,一場功德是一道連著一道做的。因為阿灶要跑場,所以原有的程序稍稍作了調整,留一點空檔,讓孝男孝女有喘息的機會。不然一場接一場跪拜,誰受得了?到了下半夜,那些孝男孝女開始打瞌睡了。阿灶也開始迷糊了,嘴里亂念一通,誰也不知道了。 阿灶每晚下半夜才回家,累得不行,連洗漱也懶得洗漱,就把自已放倒在床上了。二弟猴尼生怕大哥餓壞了,每晚都準備了一點點心。他知道大哥睡眠不足肝火旺,沒胃口,歷來不吃東家的油膩飯菜。他總是做清淡一點的讓大哥吃。 雙獅鎮的山地太貧瘠,菜都長不好。那兩年又旱得厲害,那菜更是蔫不拉嘰,枯黃得連兔子都懶得吃。沒辦法,二弟猴尼只好用番薯葉炒給大哥吃。大哥每回吃完后都說好吃。以為是空心菜。 二弚每晚煮了點心,不管多遲一定要等到大哥回來吃,這讓大哥很感動,也想幫二弟做點兒農活。沒做道場得閑的時候,大哥阿灶趁二弟猴尼外出,扛著一把鋤頭上山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地里的菜又枯又黃,簡直像剛剛腌過的酸菜干。他從地里抓一把土在手上捏捏,那一粒一粒的土垎垃賽石頭。這是名副其實的鹽堿地呀!能種出什么像樣的莊稼呢?阿灶終于明白他每晚吃的所謂空心菜,原來是二弟用番薯葉煮的。他打定主意,讓二弟和自己一起吃道士這碗飯了。他想,這本來就是沒出息的行當,但至少糊一個口總會有的。 二弟猴尼加盟進來之后,功德的規模擴大了,排場也講究了,道場變得更加熱鬧了。大哥阿灶有了幫手,功德增加了很多內容,做起道場大哥阿灶也感覺從容淡定了很多。兄弟倆既合作又分工,配合默契。阿灶專門念經,猴尼負責敲鑼打鼓擊鈸。有了幫手,跑場也就多了。跑場時,大哥阿灶就讓二弟猴尼留守原地,繼續道儀,他去跑場。有時也會讓猴尼去跑場。不過多半還是倆兄弟一起出場。 日子就這樣在功德·道場,道場·功德的忙忙碌碌中流走了。他們的三弟猴尼俤也已經長大成人了。完成了中學學業后,三弟經過幾年打拼和努力,謀得了雙獅鎮糧站的一個美差。倆兄弟高興得臉面放光。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道士兄弟的爸媽去逝的早,倆兄弟為了這個家,更為了拉扯三弟和把他培養成人,都沒有娶親,成了兩鰥夫。現在三弟已經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當兄長的應該為他張羅婚事了。 三弟猴尼俤娶了一個漂亮的妻子,婚禮辦得既隆重又排場。畢竟三弟是吃皇糧的人,連他們的家族都很有面子。可紅顏薄命,好景不長。三弟妻子生了個胖小子之后,得了一種怪病,到處求醫問藥,怎么治也治不好。妻子亡故后,三弟猴尼俤一厥不振,失魂落魄。 鄰居是家漁民,丈夫長年累月出海打魚。年輕的妻子帶著個兩歲大的女兒,閑來無事常到道士兄弟家串門。對剛剛失去妻子的猴尼俤和剛滿周歲的兒子同情又關心。有好吃的就端過來一碗,有新鮮的菜就抓一把過來。洗衣燒飯是常有的事。一來二去,兩家人便成了一家人。合二為一,結果合到床上去了。漁民丈夫知道后,不依不饒把事情鬧大了。那年月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比什么事都嚴重。糧站對猴尼俤做出了嚴厲的處理,把他給開除了。萬般無奈的大哥阿灶,把三弟拉進道場時罵了一句,“沒出息”。 三兄弟聯手,形成道場鐵三角,大哥阿灶如虎添翼,把道士這個行當搗整得風生水起。 三弟識文斷字,平日幫著大哥抄寫經文、條幅,依葫蘆畫瓢畫陰間冥府閻羅殿,從一殿秦廣王,畫到十殿轉輪王。傳說人死后都要到陰間去報道,接受閻王的審判,生前行善者,可升天堂,享富貴;生前作惡者,會受懲罰,下地獄。圖里就有牛鬼蛇神、青面獠牙用各種刑具懲罰那些十惡不赦的惡人。 做道場的時候,三弟就和二哥一起敲鑼打鼓擊鈸。二哥有時也和大哥輪流念經文。大哥統領功德和道場所有事務,謀劃著如何把道士這個行當做強做大。他在當地招了幾個徒弟,以壯聲勢。這樣一來,道士三兄弟,幾乎把雙獅鎮道士行當壟斷了。 過了幾年,大哥阿灶和二哥猴尼相繼去世,三弟猴尼俤坐上主道的位置,掌管道場一切事務。 又過了幾年,猴尼俤把自己兒子拉了進來,作為自己的接班人重點培養。   --- 半 指 成 了“一 指 禪”   雙獅鎮農行營業所有個諢號叫“一指禪”的員工尹世貴,用半根手指點鈔,速度快過點鈔機。他多次與點鈔機對決,不是平手就是略勝一籌。他原來的綽號叫“半指”,是六歲那年叫開的。 那年,他和鄰居的幾位小朋友一起捉迷藏。他們家隔壁是家電機維修店,尹世貴躲到這店里。地上有張一元模樣的小鐵片,上頭的圖案和一元的紙幣很相似。尹世貴誤以為是一元錢,但他不敢造次,只是好奇地用一根指頭去試探一下。不成想手指剛碰到那“一元錢”,就被彈了回來。原來那是一塊通了電的鐵片。待尹世貴發出一聲狼吼時,半截手指已成焦炭。結果是截去半指留下半指。“半指”的綽號伴隨著尹世貴來到了人生的第十八個年頭。這一年,也正是他老爸退休的年齡。老爸在雙獅鎮農行營業所上班。當年有補員和內招這種美事兒,老爸理所當然把名額給了尹世貴。 銀行職員關鍵的技能是點鈔。尹世貴偏偏少的正是右手食指的一半。營業所就把尹世貴安排在門房當差,干些收發、送信、看門、燒開水、打掃衛生等閑雜事。尹世貴自覺低人一等,暗暗發毒誓一定要坐上前臺營業廳的位置,成為一名真正的銀行職員。他被自己的這一決定著實嚇了一跳。想想看,點鈔要做到既快且準,別說像他這種殘疾人,就是四肢正常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只好背水一戰,豁出去賭個輸贏了。他背著所有人,在背地里偷偷練點鈔。他擔心一旦不成,會鬧笑話。他就瞞著大家偷偷地折騰,就用那右手的半截食指。當年是因為那假“鈔票”讓他失去半指,如今就要從真鈔票上“找回”失去的半指。 誰都知道,點鈔,無論是左手還是右手,都是靠拇指與食指相配合。然而尹世貴右手的食指短了半截,又如何與拇指配合呢?再說他又不是左撇子。怎么辦?他琢磨了好長時間后,決定改變固有的點鈔方式,因“指”制宜,創造一種單指點鈔的新方法。左手抓鈔,右手半根食指點鈔。因為力氣都用在一根指頭上,所以容易破皮。他貼上創口貼繼續練。創口愈合后,換上膠布練。生了繭,撕掉膠布練。新繭換老繭,老繭變硬繭。硬得如同鐵指,卻靈巧無比。 半年后,尹世貴去找單位領導要求調整崗位。領導感到驚訝,說:“當初不是說好了,就在這崗位干一輩子,現在怎么又變卦了?”尹世貴說:“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現在可以點鈔了。” “手指長出來了?” “手指沒長,點鈔的技術長了。” “盡說鬼話,手指沒長,怎么點鈔?”領導拉長了臉,“去去去,還是把你的本職工作干好。” 尹世貴被領導從辦公室里轟出來之后,回家就去找他老爸說事。老爸開始也不相信兒子的鬼話,以為他想坐營業廳想瘋了,開始說瘋話了。尹世貴卻不依不饒,纏著老爸為他出面找領導。還從口袋里抓出一疊事先準備好的鈔票,當場點給老爸看。老爸驚呆了,這小子什么時候藏了這一手? 老爸底氣十足地去找領導。 “這是不可能的事”領導說:“當初要不是看在你老尹的面上,我們這樣的單位,能收殘疾人嗎?” “我怎么說都沒用”老爸對領導說:“讓世貴當場證實一下吧”。 那天,單位里組織了一場現場考核,部門負責人都被請來當監考。讓大家好奇的是,尹世貴那半指,怎么突然變得像正常的指頭一樣靈活了?大家的目光都盯住尹世貴的那半截手指。 像掀起一陣小小的風暴,那半指把一疊炒票撥弄的沙沙作響。這時候大家才明白,尹世貴是用半截手指點鈔。的確是從來沒有過的稀奇事,堪稱獨一無二。更讓大家驚奇的是,尹世貴連連三次報出的點鈔結果,都是準確無誤。 考核通過后的半指尹世貴,終于被調整到營業廳上班了。不知怎么走漏了風聲,半個雙獅鎮人都知道這件事,來了不少看稀奇的鎮人,有事沒事就往營業廳跑,干什么?就為了看尹世貴那半指點鈔。鎮人第一次發現,尹世貴的半指又黑又粗糙,像是剛從土里挖出來的半截蚯蚓,的確奇丑無比。鎮人又第一次發現,這丑陋的半指,點起鈔來卻不比正常手指遜色。 縣里舉行全縣金融系統技能競賽,其中一項就是點鈔。雙獅鎮農行營業所沒人敢報名,原因是歷次競賽不是倒數第一,就是倒數第二。半指尹世貴壯著膽子去找領導,想報名參加縣里的競賽。領導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輸贏是小事,丟人現眼這臉就丟大了。但又覺得有人報名總比沒人報名好,于是就同意半指尹世貴報名參加技能競賽。 誰也想不到的是,半指尹世貴在技能競賽上的出色表現,轟動了全場,獲得了點鈔項目的金獎。 陪同尹世貴參加競賽的所里一位分管領導講述了尹世貴在技能競賽上的精彩表演。 這場競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緊張、激烈,參賽單位均派出精兵強將。 剛開始,人們都不把半指尹世貴放在眼里。可是,隨著比賽的不斷深入,大家發現尹世貴并非等閑之輩,且讓大家感覺到他的威脅。這威脅就直接來自那又粗又黑的半指,它以雞啄米似的點鈔方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那半指如同縫紉機上的針頭,飛速地點擊著。 每位選手有10把1000張左右的比賽專用鈔票即鈔紙,每把95至105張不等。當尹世貴把第10把鈔紙點好捆扎完放在桌面上時, 有選手才拿起第8把鈔紙。 整場競賽共分兩輪。每輪共有四個環節,即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拆把、點數、扎把、記差錯。每輪5分鐘。尹世貴第一輪比規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分鐘。第二輪又提前了一分鐘半。兩輪點數的準確率都是百分百。整個賽場嘩然了,人們把尹世貴團團圍住。圍觀的人中有觀眾,也有選手。大家都想看一看,尹世貴那半截的神指,到底長得什么樣? 第二年,全省金融系統組織業務技能大比武,其中有一個項目是點鈔擂臺賽。自知自明的尹世貴沒有報名,這種低調反而讓單位領導對他的奪冠更有信心,親自為尹報了名。 被逼上梁山的尹世貴又一次把半指發揮到極致。擂臺賽中,他從攻擂成了守擂,且穩坐擂主寶座。 最后一場冠軍技能表演,四個環節即拆把、點數、扎把、記差錯。一個環節緊接一個環節,動作麻利,速度飛快,既讓人眼花繚亂,又做到有條不紊。他的精彩又一次鎮住了所有人。 事后,省報記者采訪尹世貴,在五月二十二日助殘日這天的報紙上發了一篇人物通訊,標題是《半指成了一指禪》,導語是這樣寫的:一指禪本是武林中的一門武功。但今天介紹的則是金額界的一位點鈔奇人,用半截神指創造了點鈔奇跡,簡直就是“一指禪”。 一指禪的諢號就這樣叫開了。    +10我喜歡

那次,我到N市出差,專門選了一家偏僻的小旅館。雖然有點偏遠,可絲毫不影響店名的大氣磅礴,大大的七個大字“憶苦思甜大酒店”,閃著耀眼的光華。我倒不是圖省錢,而是為了清靜,我天生喜歡獨處和懷舊,不愛喧囂熱鬧,這店名吸引了我。   酒店店面還算可以,大約有六七間客房。那天我入住時,獨享五星級服務尊崇服務,酒店里所有服務員只為我一人驅使。說出來,怕你瞧不起我,不說出來,又怕你想歪了——整個酒店除去老板,只有服務員兩人,一女一男。那天一開始,偌大酒店只有我一個客人。   放下行李,我簡單沖了把澡,下樓到餐廳用了簡餐。那簡餐也簡單得可以:半盆玉米面粥厚得像農家粘貼對聯的漿糊,一碗蘿卜干咸菜讓人聞著就酸倒大牙,粗面窩窩頭滿臉褶皺掩不住的憔悴,三五個水煮雞蛋久歷風雨衣衫襤褸,讓人無端生出些許鄉愁來。   我問服務員,就這種飯菜嗎?   女服務員嫣然一笑,抬手向門楣上一指。我不解其意。她又一笑:“先生,我們酒店名字就叫憶苦思甜大酒店啊!我們得秉承這個宗旨,所有的服務也會一直貫穿憶苦思甜這個理念。”   我更加迷惑了:“可房費并不便宜啊!光吃這個,哪用得著那么高的費用呢?”   “先生,那您就不懂了。您享受的是追憶艱苦歲月,憧憬美好未來,哪能光惦記著吃那樣低品質的事情呢?”只見她朱唇輕啟,口吐蓮花。   我聽得云里霧里:“可我……”   根本不容我多言,她忙見縫插針:“先生您想想看,讓您整天吃山珍海味,您決不會記得,然而我們大酒店彌補了這種缺憾和不足,讓您盡情享受孤獨和簡樸。我想,不管過去了多少年,您也決不會忘記!”   我終于懂了。說的直白點,我被她口若懸河的演說,或者說是游說折服了。   說的也是啊。吃著粗茶淡飯,住著僻靜小館,享著孤獨幽旅,念著村野鄉愁,這一切恐怕真的讓我難以忘懷了。   向街道對面望去,一排店面冷冷清清,燈影里三兩個包子鋪早已打烊,唯有超市門牌上方滾動的字幕還能讓我想起這是個叫城市的地方。   我皺著眉頭,吸溜下一碗玉米糊,啃了半邊窩窩頭,上樓蒙頭大睡。半夜里被餓醒,我摸著肚皮,輾轉難眠,伴著吱呀作響的床鋪聲,嘆了好久的氣。我忽然悟到,憶苦真的起了作用,愈加想念起美味佳肴來。   我恨恨地想,今生再不會來了。別了,我的憶苦思甜大酒店!   迷迷糊糊,黎明時分我被餓乏了。天剛蒙蒙亮,我就被樓下的吵鬧聲驚醒。披衣下樓,我發現酒店里圍了一大圈人。一問才知道,抓到了一個小偷——酒店里那個男服務員。昨天只和我打了一個照面,我就記住了他,個子高高的,滿臉絡腮胡子,眼如銅鈴,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原來,半夜里又住進了一個旅客。那旅客說自己一路勞頓,忘記鎖門就睡下了,絡腮胡子乘勢偷了他的錢包。恰巧,被半夜巡視的酒店老板抓個正著,店老板沒有遮羞,毫不猶豫選擇了報警。   這不,警察來了。確切的說,來了個便衣警察,瘦巴巴的,個子矮矮的,像條秋刀魚。瘦弱的警察費力地撮著絡腮胡子的衣領,這讓我想起努力頂舉的衣撐桿。   警察說:“跟我去局子里說清楚。”   那旅客臉紅脖子粗,不依不饒,非要老板給個說法。   圍觀的人群里就有人看不過去了:“人家老板發現的,非但沒有包庇,反而扭送見官。應該感謝才是。你這人也真是的,反過來還想敲詐店家。”   那住店男子聞聽此言,只好囁嚅著作罷。   沒想到,店老板卻大度地說:“我們大酒店會補償您的。您看,免費提供您吃住半個月,要不,補償您一千元精神損失費。”邊說邊從褲衩里掏出錢包,扯出一沓錢,飛快地數了十張百元票子甩給了那男子。   那旅客捏著錢不好意思起來,連連說,我會給你們店送錦旗的。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邊把錢放進兜里,上前一步,緊緊握住店老板的手晃個不停。   “這是我店應該做的。不然,也對不起我店的金字招牌。”店老板一臉正氣,從那男子手中抽出手向上一揚,指著那門楣,“回憶苦澀經歷,享受甜蜜未來。”   我差一點流下熱淚來。我不自覺地喊出聲來:“說得好!下次我還會來你們店住。”女服務員邊笑著附和,邊帶頭鼓起掌來。   那便衣警察也松開了手,邊上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就連那個男服務員——不,小偷——也不自覺作勢鼓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角色,才低下了頭。   圍觀者不住叫好。有的說等會就來這里登記住宿,老板蠻有人情味。我接著話茬,說,人心不古才會住得安心放心。   “先生您也說得不錯。”那女服務員嫣然一笑,向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敢說,我是懷著美好的記憶離開酒店的。我為這次選擇感到慶幸。我常常回憶起那段往事,女服務員的睿智,店老板的正氣,酒店的返璞歸真,還有富有人情味的鄉愁情結。我也會常常和朋友們說起那段經歷。   三年后,我又一次出差N市。我想都沒想,摸起手機,預訂了憶苦思甜大酒店。   故地重游,發現酒店一切依然:安靜未變,飯菜未變,店員數未變,門前冷落未變。   我的心暖暖的。   我來,許是為了尋夢。   第二天下午,我剛從外面辦完事回到大酒店,就見大廳里一片鬧騰。我下意識地上前瞧個究竟。   我懷疑自己的眼睛,莫非是在夢中?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不是夢。   只見絡腮胡子揪住秋刀魚的衣領,仿佛一個賣貨的在用桿秤稱量貨物。   這兩個人好面熟。圍觀者七嘴八舌中,我才知曉兩個人的位置發生了對調,秋刀魚搖身一變成了酒店服務員,絡腮胡子倒成了便衣警察。   事情很簡單,幾乎如出一轍的三年前故事的翻版。   身為酒店服務員的秋刀魚偷了住店客人——那客人我也熟悉,依然是三年前入住被盜的那一位——的錢包,店老板發現后毅然報警,絡腮胡子——不,便衣警察過來拿人。   事后,我找到了被盜的那位旅客。接過我遞過去的兩張壹零零后,他告訴我:那兩個人——也就是你說的秋刀魚和絡腮胡子——和我都是托兒,不斷互換角色,一旦事先得知將有大批外地游客經過酒店門前,店老板就會親自導演貓捉老鼠游戲,吸引旅客入住。   “老板告訴我們,這叫營銷策略。每次演完,我們每人就會得到五十元獎勵。”那旅客笑瞇瞇地提醒我,得為他保密,“下次,就輪到我扮演便衣警察了。我已好久沒過警察癮了,那勁頭倍兒爽!”   說實話,我倒真愿意那是個夢,而不是局。盡管多少年過去了,我的內心深處還潛藏著一絲殘存的美好回憶。但,我知道,它正如一場春雪,終將消失殆盡。   載于江蘇省《林中鳳凰》雜志(2016年第4期);同年,榮獲泗陽縣首屆《林中鳳凰》“大禾莊園”杯全國短小說大賽三等獎。   原創: 燈火上樊樓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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